【无常·壹】(精品旧文 ⚠️拉郎磕颜
丁禹兮(东方不败造型)👉🏼黑无常 无鸾
高伟光(东华帝君造型)👉🏼白无常 连贞
原文作者:堇色之歌
一
人间的面。
见一面,少一面。
羊不见面马见面。
佛不常见你常见。
不弃生死,不离涅槃。
我已经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无常,时间就像看得见的沙,缓缓从指缝间流逝,眼下的世界从男耕女织一灯如豆,到高楼大厦万千灯火。
日月更替,成千上万的灯一夜间明明灭灭无数次,在这永无停歇的明灭间,我们遗忘了时间记忆,模糊了情爱性别。唯一清晰的,只有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灵魂,哀怨,苍白,无力……
但所幸,还有彼此。连贞离我近在咫尺。
市中心最高的屋顶,月仿佛就悬在手边,星光像是为他而设的布景。没事的时候,我和他就坐在这里,两厢无言。
我只需看他便已足够,他白色的衣角在风里翻飞,银白的长发沾染上霜露,月色下缀出晶莹明亮的光点,凤目修眉,尖削下巴,五官精致,神情淡漠。
我坐在他身后侧,轻声哼唱一首歌:
谁的寂寞衣我华裳
谁的华裳盖住我伤痕累累的肩膀
谁的明月
照我黑色的松岗
二
“无鸾,市中心医院,一个七十二的老人,一个十八岁的少年。”那一卷泛出淡淡青色光芒的卷轴在虚空浮现,连贞叫着我的名字,细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,指给我看这两人的姓名生辰。
我点点头。
他手一挥,卷轴便凭空收起,变作一串淡青色的光流入他宽广的衣袖。
我和连贞并肩走进医院,他的层层轻纱叠雪衣,我的墨色轻绸云锦裳,与现代人的装束比起来显得雍容而厚重,几乎堵住走廊过道,不停有人从我们身体中穿行而过,却浑然不知。
七十二的老人,死于脑溢血发作,我们会变作他生前最爱的人,让他走得少一些遗憾,不到万不得已,我们不会强制使用手段。
我把手覆在老人额上,他最爱的人模样便显现在我眼前,毫无疑问,是与他相伴了大半辈子的伴侣,最鲜明的记忆是与爱人结婚那一天,她穿一件粉色小棉袄,扎两条又大又粗大麻花辫,嘴唇用胭脂染得红艳艳,眼睛乌黑明亮如玛瑙,脸颊泛出羞涩的嫣红。
我收回手眨眨眼笑了一下,而后换了个样子,重新从病房门口走进来。
老人眼中的光芒在看见我这模样时瞬间亮了,我上前握住他的手,轻轻拍着他的手背:“跟我走吧,不用害怕……”
他的身体微微颤抖,我安抚着他哆嗦的嘴角,轻声问他:“你不想和我一起走么?跟我走了,就不会再难受了,现在这样,多难受啊……”
他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,我朝连贞使了个眼色,连贞取出腰间一枚葫芦,葫芦在手心放大,一缕白光从老人身上浮起,随后被吸入那只葫芦。
十八岁的少年车祸伤到脊椎,命不久已。
我照例把手放到他额头,去窥探他最爱之人的模样,连贞则站在一旁,负责收魂。
其实我这项工作并不好做,要变成各种各样的人很有些难度,就像若要让连贞变成方才那位风尘仆仆的大姑娘,我就总觉得不对劲,所以这些特征明显不符合他的角色一般不用他迟疑我就先接手,他还是比较适合一些寡言淡薄无需太多面部表情的角色。
我看见少年最爱的人,有些了然地挑挑眉,是一个二十六七的英俊青年,浅亚麻色短发,穿白色衬衣系银灰色领带,肤色很白,眼睛深邃,气质清爽而净冽,优雅干练。
最深刻的记忆在少年十七岁的生日,隆冬时节,他带着他去郊外放烟花,青年的毛绒大衣拥裹住少年瘦削的身躯,他们在灿烂烟火中拥抱彼此,那一天青年在少年无名指上戴上了一枚戒指。
可惜青年在生气过后没多久就得肝癌过世,少年这次车祸,只怕也并不是偶然,他无父无母,是个孤儿,似乎生无可恋。
我变作青年的样子,只在他耳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,微笑着伸出手指梳理他凌乱的头发,用鼻子轻蹭他的脸颊,这些都是印象中青年经常对他作出的动作,少年微微睁开眼,就拉住我的手,再也不愿松开。
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,我本未在意,可抬头却看见连贞有些诧异地正朝着门口望去。
一个二十左右,穿着绿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站在门口,她手扶着门框,有些惊恐地盯着我们,唇色发白:“你,你们……”
我和连贞对视一眼:她看得见我们?
连贞收起葫芦,对我道:“不宜多惹是非,我们走吧。”
旋即化作一股淡白色烟气从窗口离开,我随之跟上。路上我问他:“少年的魂魄收好没有?”
连贞只微微颔首。
月夜,屋顶。
我笑问连贞:“为什么自从看见那女子之后,你脸上的神情竟与以往有所不同了?像是有心事。”
见他不答,我又问:“你怕她看见我们?我可以去找她消去记忆,那么几秒钟而已,要忘记很容易。”
他依旧不答我,我无奈笑了笑,已站起准备动身。
连贞而后出声,声音如夜下溪水,缓慢透凉:“我见着她的脸,总觉得熟悉。”
我回头瞧着他,调侃道:“莫非连贞红鸾心动了?”
他闭上眼。以手支额,像是在回想什么,眉头微蹙。
我说:“你知道后果的。”
“什么?”
我走近他身旁,试图弯起嘴角,却还声音木然地,定定看着他:“会被天诛。”
连贞哑然失笑:“你想太多。”
「未完待续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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